第五十八章：大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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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乾天贞一千四百四十六年，寒冬。

十二月十五。

朝堂之上，官员争执怒吼之声不绝于耳。

“荆州急报，大雪飘零半月不决，雪降三尺，天寒地冻，万灵枯哀，请朝廷尽快赈灾抚民！”

“冀州急报，入冬以来气温骤降，冰封万里，各州府县镇全部受灾，百姓衣食无着，望朝廷尽快救援赈灾！”

“雍州急报……”

“衮州急报……”

高台之上，乾皇单手扶额，神色抑郁。

首辅望着殿外满天大雪征征出神。

各部各司官员相互争执怒喝连连！

宋寒也是无奈的低头叹息。

以中原豫州扬州为界，北方四州受灾，雪飘万里，将近三亿国民受难。

南方三洲入冬以来也是气温骤降，听青州来报，滨海府千年未冻的深水港口，这次也结冰一尺有余。

如今海军各部用军舰日夜不停破冰，才堪堪维护了远海贸易，保住了乾国粮食贸易的生命线。

只是这受难三亿国民，拿什么救？

“周师？”

听到乾皇呼唤，周中允回过神，他目光淡淡的扫视全场，一股低沉气压从其身躯四散，压的哪些修为低下的官员面红耳赤，口不能言。

殿中原本的争执声也立刻寂静了下来，也就那八州州牧是用卫星转接投影，没受影响，还在喋喋不休的争论先救那州的问题。

周中允见状冷哼一声，双目凝结在其身前凝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漆黑洞口，其出手似电，连续几次出手入内，原本与京城相隔千万里的八州州牧的虚拟投影立刻被断开了，等过了一会从新相连，八人一直低着头，没有露面，也不在言语。

宋寒紧张的咽下一口口水，这是真顺着网线打人！

他还是第一次见首辅如此气急。

见无人在喧哗，首辅淡淡道：

“墨总办，如果你我二人联手，集结百万军武合力，阻寒流南下，你觉得比策如何？”

墨子闻言摇了摇头。

如今天寒地冻，乾国九州各地的工程受阻，他也被请来参加此次朝会。

“次雪灾影响甚远，虽属其危，但也属契机。

十几年来北部各州受旱情影响深远，此次雪灾虽然会死伤无数，但明年万物复苏，也能滋养了干旱日久的大地，如果我们出手阻拦，将其御于国门之外，那明年旱情可能还将持续日久。

两者之间，无甚差异。”

宋寒闻言，眉头紧锁，他信步上前，对首辅墨子拱了拱手问道：

“九州宽广，被结界守护，四季更替有天庭调节，按理说，此等天灾都可调节避免，为何还会时常迸发，致使万民，死伤无数？”

墨子闻言叹了口气没有说话，倒是首辅轻轻摇了摇头开口道：

“九州宽广亿亿万里之遥，看似无边无际，实则有限，亿万载来，九州人族繁衍生息，早已填满九州，如此巨量人族繁衍生息，其凝结的熵值业火蒸腾日上，早以到达九州极限。

虽然此为天灾，是寰宇扩张演化的结果，但也是天灾！

是天庭出手调节的原因，一切只是天庭为了消减熵业，调衡阴阳罢了。

我等代天牧民，只能一尽人事。”

宋寒闻言，神情呆滞，久久不能平息。

虽然他早有此感，但真正听到首辅所言，还是让他难以释怀。

“为何天庭不打开结界，消减熵业，非要行这等……这等……”

宋寒呢喃半天也说不出话来。

“因为结界之外天地更加残冷！”

墨子淡淡道：

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，天庭至公，以万民为草芥！

荒古崩塌，万古凋零，我们身处九州，被结界守护，已经算得享安宁，且九州之民，还能在充足的天地元气供应下，悟道修行，脱离苦海。

外界？

那是连这一条唯一的超脱之路也被堵死了。”

“好了！”

乾皇出口打断了两方言谈。

“天地不仁，天庭至公，我们身处人间，生而为人，未超脱万物，还需共尽人事，诸位还是议仪应对之法吧。”

百官中，钦天监监正上前承秉道：

“陛下，此灾重点不应是救民，天地大劫，循环四季，如今至萌芽伊始，共演三季十二载，贫民百姓死伤无数，此次寒流南下，北方四州虽然受灾严重，但北方亿万里之外别国他邦，受灾影响更剧，恐北人南下，应验四载修行之劫。”

监正的话音落下，乾皇无力的坐回龙倚之上。

此刻他真有种想效仿父辈，一心超脱，不理万民，任由天地演化。

但人道之举，是他毕生所求，已追寻将近三百载，哪有那么容易放下。

他无力摆了摆手，让监正退下，看着殿内百官，神情抑郁道：

“各部可有应灾劫之举？”

宋寒在其下方，平息心中波涛良久。

他抬头扫视了眼殿内总人，闭目凝神，三息后，睁开双眼，目光坚定从新上前。

“陛下发改委有策施为！”

“何解？”

“其一，寒灾所至，万民衣食困顿，暴毙与野，我发改委齐下西山钢厂已经正式投产，且培育与产业工人，技术部员千众！

可遣干吏分散九州，以例打造西山钢厂，万民合力打造锅炉，将九州万民集结，合力施为，统一御寒，解缺衣寒冷之困。

在人员集中之所，用锅炉调节温度，制作温室大棚，请农院高足施为，演化高产作物，供应其食。

各民集结，统一施政，施救！”

工部官吏质问道：

“燃料何来？雪降三尺，道路被阻，乾国万里，如何掉运物资？”

“十二年前，我明悟水之阴阳，分解水源化氢氧二气，此二气合为，可燃烈火！

南方各州有学馆商家依此道，制作雷霆密器，驱使自动电梯，只要稍稍变更，便可化作火源，焚雪取火！

可下令各商统一调配，加紧制作，由海军飞舟承载分发各地！

九州各地各有矿藏，在媒石矿所，集结万民挖掘，制作雪地行舟，人背肩扛，那怕每次所载不多，万民其心下，也可紧急供应部分。

待冰雪消融，各地钢厂逐渐成型投产，在统一制作钢铁护甲，与北部边境凝结万里钢铁长城，御敌与国门之外，如有余力到时也可施救外邦来民……”

宋寒话音到了最后，也无奈慢慢低沉了下来。

时间太短了，那怕所有安排都用修士手段，能按进度完成，当这些钢厂真正投产解决冰寒问题之时，乾国境内早已伤亡遍地，哪里还有余力施救他邦来敌。

雪灾势大，北部草原万民受困之下，肯定会举国侵略，倒时亿万之民，裹着邦国高修，举国相磕谁又能控制得了战争规模？

几乎可以预见，兵锋四起之下，无数修士军武争战与野，那才是真正的天地大劫！